文：裴氏春秋图：大俗摄影二叔好赌。他的这一嗜好大概是基因传承。他的父亲排行老三，我管他喊三爷爷。我与他不是很亲，嫡系上都是一个家族，也远不到哪儿去。记得三爷爷在世时，一场大病之后就伛偻着腰，走路要靠板凳作为辅助。即使这样，仍然没有阻滞他去往博场的脚步。板凳低矮，他低着头艰难地前行，几乎是匍匐
文字：裴氏春秋 图片：大众摄影
二叔好赌。
他的爱好可能是基因传承。他父亲排名第三，我叫他三爷爷。我和他不太亲近，直系上都是一个家庭，也远不到哪里去。
记得三爷爷活着的时候，一场大病后弯腰，走路要靠板凳作为辅助。即便如此，还是没有阻止他去博场。板凳很低，他低着头艰难地向前走，几乎爬行着，如果有人跟他打招呼，他就抬起头，眼睛里充满了赌博的贪婪。
三爷爷去世时，手里还拿着一副通吃的好牌，是王炸。那张牌赌了很多钱，他忍不住兴奋起来，去了。三爷爷几乎没有给二叔留下任何家业。
当时是20世纪80年代中期，庄家基本都住在青砖红瓦的房子里。二叔家还是三堵土坯墙的主房，两间低矮的配房。
他的院墙也是土建的，经过多年的风化，已经显得苍苍斑斑。幸运的是，二叔撑起这个家后，从赌注中省了一些钱，把屋顶上的茅草换成了红瓦。从远处看，院子里也有一点活力。
在农村地区，顽固的赌博往往注定要推迟结婚，因为媒人也有责任，他们心里有一根杆子，权衡几乎可以抓住红线。如果一个女孩嫁给了火坑，媒人的好日子就结束了。所以家里没有媒人带药壶。
三十多岁的二叔，当地女孩都避而远之，成家无望。然而，这座山并没有转过身来。20世纪80年代，国家法治并不完善，买卖婚姻的立法也没有完整的制度。到处都是女孩，所以他花钱买了一个。
那个女孩又高又漂亮，绝对配得上二叔。自从她进了二叔家，我就叫她二姨。假如二叔当时能正儿八经地生活，生活依然和谐美好。不幸的是，博场上的引力，比如强大的虹吸效应，抽空了他所有的理智，一心一意去博场赌博。
解决了温饱问题的村民们开始思考致富，家家户户都养猪、养羊、养鸡。二姨也是生活中的好手。她不仅猪羊满圈，还真正做到了“鸡飞狗跳”，让往年废墟、死气沉沉的农家院生动活泼。
养这些畜禽的二姨会赚钱，二叔会花钱。他花的钱就像打水漂一样，手瘾过后就消失了，没有买多少家当。大厅还是半吊子大厅，配房还是脱脊漏雨的配房。二姨挣了这么多钱，女儿出生的时候买不起奶粉。
我妈还有一些和他亲近的人劝他改变主意。他辩称不抽烟不喝酒，人一定有爱好。如果你不再赌博，你的生活就不会白活了。
二姨看到跟着二叔生活无望，在1992年春天的一个晚上，也就是女儿两岁多的时候，永远离开了这个家。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。剩下的就是父女俩相依为命的生活。
他的女儿和他一起在赌场长大。饿了，他在店里给她买面包和辣条；渴了就买苏打水。总之，只要不用回家做饭，腾出更多的时间泡在赌场，叔叔就能想出什么办法。但是他的女儿没有染泥，对他的行为很反感，经常用绝食抗议，但是效果很小。
这里是苏鲁豫皖四省交界处。这里四通八达，也是农业经济发展空间较大的地区，是大蒜、洋葱的主产区。
虽然这些作物有很强的劳动力，但与小麦和玉米相比，它们的收入不是一星半，是没有外部收入的人的首选。二叔也种了这些品种，每年都有，面积还不小。
夏季成熟期到了，别人忙着收获，他也很忙。别人开车去卖，他也去卖。别人高兴地数钱，他也高兴地数钱。
没有看到他的生活有什么改善，但经常看到他沮丧的脸，穿着破旧的衣服挨家挨户地借钱。
由于地基下沉，他房间的门窗开关吱吱作响。许多年过去了，它们仍然是旧木门和褪色的旧窗户。
女儿慢慢长大，外出打工时，找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。婆家从事装修，有自己独立的门市部。他们看着他们的家人过着如此寒酸的生活，给他换了新的门和窗户。
几年后，政府扶贫推倒了土坯主房，取而代之的是新房。
去年春节回家，看到二叔还赌债，金额三千五，是一年前从村里借的。这个人在一家建筑工程公司工作，是个小领导，年薪可观，这些小钱不在乎，也不想要，只是希望他将来过上美好的生活，不要把辛苦赚来的钱扔到赌桌上。
今年回家过年，在赌博中又见到了二叔。他坐在庄家的天门前。当时，他一定输得很惨。他的手像枯树皮一样颤抖，伸进褪色棉袄的口袋里。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拿出一堆十元或二十元的钞票。
唉！这个执迷不悟的二叔，恐怕这辈子也很难改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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